安桃菽刚睁开眼便接下了厚重的一巴掌。

    一道苍老而威慑的声音响起,“不肖的孽障!安家白白养你林家的苗裔十六载,不计恩情倒也罢了。今日竟是将烧酒芦菔同煮一汤欲谋害于人,据证皆在,并非蒙冤,还有何话说?”

    她被这一掌打得头昏目眩,侧倒在地,半边脸都是麻的。

    她下意识想反驳,忽发觉这人说话拿腔作调,听着有几分京剧念白的句律,体内噬啮般作痛,混沌间心道:这个蛮不讲理的古怪老头究竟是谁?

    “若不是儿子闻出汤中有异,险些教五妹妹喝了去,若当真喝了岂不被这毒汤伤出个好歹来!”年轻的声音在上方振振有辞。

    安桃菽虚弱地抬眸瞧去,心中大惊。

    对方是个青年,丰颐广颡,正是老一辈口中“地阁方圆”的福气长相。

    他头上戴了一顶平式幞头,身穿烟色罗广袖袍,乌靴鸾带,好不派头。

    “素日里纵容坏了,竟是把一个外姓的养成了这般不肖的孽障。”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身材瘠瘦,穿着青色官服的老爷。

    二人俨然一派正经的古人装扮。

    见她看过来,那老爷一双怒目圆瞪,“既不认,便上家法来!”

    这一唬,倒把旁人唬了个趔趄。

    安桃菽认出来那青色官服的老爷正是脸上巴掌印的罪魁祸首,眼前的人,眼前的事物无不透着一丝说不上来的古怪。

    他们是谁?这是在哪?

    要挨板子了吗?

    有人七嘴八舌劝道:“家法可是要将人打坏了的。”

    那老爷充耳不闻,只令:“快拿!快拿!”

    安桃菽疼痛难忍,冷静思付着对策。

    下一秒,胸口忽地一痛,嘴角竟是溢出一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