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生出一种生离死别之感,左梵山的病已支撑不到左珩回丰都了吗?
“弹劾我的奏折积了那么高,你猜是为什么?”
“趁您病,要您命。”
左梵山松开她的手腕,抵着桌角缓缓站起身,“我和左珩的手不干净,替皇帝做了很多脏活累活。”
“那皇帝更该保护你们!”许宛争犟出这句话时,心底异常发虚,是啊,连她都知道不可能。
“要不是左珩替我扛下骂名,大渊朝第一奸佞的名头应是我的。”左梵山负手无所谓地笑了笑,“做老子的不能太没担当。”
“不管皇帝支走左珩是不是故意而为,清流派始终都在找搞垮阉党的机会,幸运了一辈子,总得栽次跟头。”
许宛越来越听不懂左梵山之言,她本以为是左梵山的病坚持不了多久。
可听左梵山的意思,他怎么好像要去赴死?
“等左珩回来,事情还有转机,亲近你们的那些大臣也不会坐视不管。”
“傻丫头,还看不出来吗?看似是清流派在搞我,实则是上面那位想让我死。”
许宛被左梵山惊得双腿都有些站不稳,这怎么可能呢?
“我老了,没用了,还知道太多掉脑袋的秘密。”
许宛后脊阵阵发麻,“您死了,那些秘密就会随之掩盖?”
“所有恶事便全是我做的,我畏罪自缢,余下所有人皆大欢喜。”左梵山不愿等左珩回来再反击,他想用自己的命帮左珩扫清所有障碍。
“左珩绝不想看到那一幕,您再等等。”
“我身体本来就不行了,皇帝对我已算仁至义尽,不过借我尸体堵一堵悠悠众口。”
左梵山没对许宛明说的是,他已为左珩布好后面的局,至于左珩能不能闯出来,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左珩亲生父亲救过我的命,人在微时接受过的帮助和扶持总是没齿难忘。”
许宛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有的人有亲生父亲,却不把亲闺女当人看待,有的人明明是养父,却能给予儿子全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