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曳澜趁机要求:“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未必一定与叶太后有关!即使有关系,她也是冲着陛下去,没有害四姑的意思……叶太后同歧阳郡王府,也太可怜了……”
“放心,我会劝说祖父与四姑的!”江崖霜语气轻柔的安抚,只是秋曳澜却看不到,他说这话时,抚摩她长发的手势温柔依旧,望向不远处的目光却渐渐冰冷起来:在这件事上,他跟秋曳澜的观念并不一样。
秋曳澜觉得叶太后这一派实在可怜,一怒之下作点什么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江崖霜站在整个江家的立场上,能理解,但无法可怜。
毕竟叶太后这派的悲剧,从根源上来说是因为宫斗输给了谷太后。江家虽然在谷太后母子巩固地位中出了力,却没有参与过对叶太后的算计,所以叶太后的落魄不能怪江家。
至于说叶太后当初帮助江皇后识破谷太后的算计、让江皇后能够生下永福公主,这些年来江家对叶太后的保全、对歧阳郡王的照顾,已经还了这份恩情!
当然楚春晓的婚事上,是江家对不起歧阳郡王夫妇,也可以说对不起叶太后。
可叶太后的回击已经超过了江崖霜所能容忍的底线——诚然叶太后没杀江皇后,但她下手的是谁?皇帝!
而她能够苟且偷生至今,靠的是谁?江家!
一旦她事败,区区一个失势太后能担当得起弑君的罪名?谷太后只需要轻描淡写一句:“叶氏避世已久,怎么可能把手伸到哀家的皇儿身边?”便能将江皇后、继而把整个江家坑下水!
万幸知道生吃鸡蛋后立刻服毒会安然无恙这个秘密的人是秋曳澜、是江家的人!如果是其他人,哪怕也是皇后党,这都是个不定时炸弹好不好?!
江崖霜心中杀意大炽:“叶太后,不能留了!避居甘醴宫三十余年,尚且能够在陛下身边安设死士棋子,还有这样的隐秘手段……这次陛下福泽深厚躲过一劫,如果有下次呢?而且,若当真是她干的,她不死,万一叫谷太后那边知道,我江家能洗得清?!”
朝斗的残酷,江崖霜再清楚没有——去年腊月底窦家就是个例子!
在私事上他向来好说话,也乐于助人,比如说之前为了堂甥女楚春晓的终身大事,明知道惹恼了江皇后还继续苦劝;但公事,尤其是涉及到江家存亡的大事,他随时可以比任何人都残酷!
此刻年轻男子继续温柔的安慰着妻子,心中却已经做好了决定:“澜澜到底年轻,又是女子,难免心软……这事且瞒住她,最多保下三姐姐与春晓!当然,也得她们与此事无关!”
……之所以皇帝中毒这事会卡住,就卡在当初给皇帝试酒的小内侍平安无事、但皇帝喝了那盏酒就立刻出事这个疑点上。
现在有了秋曳澜提供的“秘方”,以江家的权势,随便拖几个死囚或死士做实验自无问题。
发现秋曳澜所言不虚后,秦国公与江天骜都松了口气。
江天骐最看不得堂兄得意,便不冷不热的道:“如今可以确认陛下中毒乃叶太后所为了,约莫就是为了端柔县主的婚事,心中不忿……但,这个结果怎么能说出去?这案子还不是不好结!”秦国公看了他一眼:“谁说不好结?”
“父亲?”江天骐恨恨的瞪了眼江天骜,无精打采的道,“孩儿愚钝,还请父亲示下?”
“把这法子悄悄告诉薛畅,完了就没咱们家事了,那老家伙怎么做,天骜你就怎么附议!”秦国公漫不经心的吩咐,“还有,这法子是十九媳妇听十一媳妇提了叶太后去年腊月多要了两筐鸡蛋后想起来的,说来也是那孩子命苦,早年在西河王府时没少被坑害,阮王妃也是死于中毒,这才因缘巧合知道了此方……两个孙媳都有功劳,十九媳妇这边,我会让陶氏斟酌着办,十一媳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