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舟见她连被子都不盖,两句话的功夫就这么直挺挺在他床上睡着了,不由得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个祖宗。

    他为她盖上被子,在将被子提至脖颈时,陆泽舟动作顿了顿,望见苏青蝉睡颜恬静,头发在枕上散开,如海藻一般。

    她面色仍旧很差,甚至比早些时候还要更差几分。

    整个人躺在那里,脆弱得仿佛一片大白兔奶糖上的糯米纸,轻轻一捏就碎了。

    陆泽舟移开视线,用蘸水的棉签轻轻将她唇上的血迹擦干,待少女的唇瓣重新润泽起来,他收起棉签,退出房间。

    关上门的一刹那,他的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苏青蝉伤成这种地步,说到底都是因为川渝特调局。

    在数十年前,特调局没有发现槐山大学的异常,放任鬼蜮形成,这是第一点差错。

    而在数十年后的现在,特调局派了两个脾气差、能力弱、不懂感恩、眼高于顶的员工配合苏青蝉处理这件事,将大梁尽数压在苏青蝉一个小姑娘身上。

    若不是苏青蝉,那两个员工必定死在鬼域之中,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更何况两人前往槐山大学时,那蒋封泽摆明了调查已经结束,确认槐山大学没有问题,若不是苏青蝉,陆氏必定不久后就开始动工,有鬼域在,工人们必定死伤无数,陆氏不仅得赔个底朝天不说,那么多人都将因为特调局的失误而丧命,是苏青蝉出手帮他们避免了这个结果,那两个员工倒是反咬一口,还想说苏青蝉的不是。

    作为一个专门处理特殊事件的官方机构,川渝特调局展现出来的实力与这个名头实在是无法相符。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川渝特调局的错。

    而他身为苏青蝉的未婚夫,比起旁人,他有个巨大的优势……他执掌陆氏,他有能力为自己的未婚妻讨个公道。

    陆泽舟反手拨出一通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陆总?”

    “槐山大学是陆氏的施工地,却因为川渝特调局的失误而影响动工,给陆氏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陆泽舟微微一顿,继续道,“以陆氏的名义向特调局施压,我要看到一个能让我满意的赔偿方案。”

    苏青蝉受伤,他不好借此向特调局索赔。

    可槐山大学案的责任到底归属于川渝特调局,借着这一点给特调局找点麻烦倒是理所应当的。

    挂断电话后,陆泽舟回到房间中,他动作很轻,几乎没制造出什么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