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心里一颤,立刻留意到他的手里握着一条粗重的锁链。
那锁链轻晃着,她觉得脖颈被拉扯得极不舒服。垂头一看,那锁链竟连着自己颈间的铁项圈。
姜姒想到日前的的确确是许之洐逼她叫伯嬴“主人”,这奴隶项圈亦是伯嬴亲自锁上。她声音哀切,低低问道,“伯嬴,你也要像他一样吗?”
他闻言动了怒,扯住手中的锁链便将她拽到了地上。
姜姒吃痛惊醒,兀自坐起来才发现方才不过是个噩梦。
而伯嬴此时正在炉子一旁煮粥,掀开盖子,冒出一股浓香的热气来。
他听见动静,转头朝她望来,“姑娘饿了吧。”
她觉得身上不那么烧了,但昏迷期间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不太记得了,反倒是方才的梦境十分真切。
姜姒心有余戚,那日雨夜在平阳宫发生的一切全都想了起来。
许之洐说,“伯嬴与朕是一样的人。”
他逼她叫伯嬴“主人”。
逼伯嬴牵她在雨水里爬。
伯嬴也是与许之洐一样的人吗?
她下意识地去碰颈间那项圈,眼里又惊又怯。
伯嬴见她神色有异,端了粥走来,她不由地朝后瑟缩了一下。
伯嬴恍然一怔,“姑娘梦见什么了?”
姜姒原本要再问问他,可会真的将她看作奴隶,但脖颈之间冰凉的铁项圈却猛地令她止住了口。
他在榻旁坐了下来,舀起一勺粥吹得温了,送到她唇边,“吃些东西吧。”
姜姒只是略有戒备地望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喝粥。
伯嬴知她退了热,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必然是记起了平阳宫的事,因而眸光温软,说道,“伯嬴永远都是姑娘的马夫,姑娘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