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许之洐不要的人,她被赐给了伯嬴,她心里是欢喜的。
即便伯嬴只是个马夫护院,她也是欢喜的。
伯嬴没有嫌弃她。
她亦不会拒绝伯嬴。
无论伯嬴要不要她,她都已经是伯嬴的人。
姜姒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伯嬴好似不再一样了。
大概从伯嬴将她自粮车中救出来的时候,也许是伯嬴将她从军营中救出来的时候,也许是他说“伯嬴为姑娘一战”的时候。
也许是每一个她倒下去,他便将她背起来的夜里。
也许是每一个她蜷在墙角,醒来已窝在他怀里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要倒下去了,觉得伯嬴的手已经要托不住她了,怕他丢开,她便抓紧了他结实的双臂。
他是常年抱剑的人,双臂结实有力。
他吻得便越发用力起来,他这二十七年只吻过一个人,便是姜姒。
他身上热得烫人,一股无名的燥热在体内横冲直撞,使他无法再克制下去,他只想尽快使这股燥热得到发泄的出口。
他想要去褪下她的衣袍。
然而当他的指尖触及她温热却带着鞭伤的肌肤时,他胸口一滞,那只手顿然停了下来。
他想起来建始十一年冬,在长安城外点将台,他在那铺天盖地的风雪里一件件扒下了姜姒那赤红色的锦袍。
那件锦袍真是红啊,在白皑皑一片天地里分外刺目。
那一日雪重鼓寒,戎车啴啴,她分明已经冻僵倒了下去,他却将她拽起按压在那冰凉刺骨的砖墙。
是他亲自押了她上点将台,也是他要杀她祭旗。
如今又怎么能再去褪下她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