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洐没有回答,伏良人便擅自做了主,命人把那锁砸了,又将殿门与破了的窗户修修补补,看起来总算好了许多。
伏良人一回来,姜姒与伯嬴的日子便好过了许多,她的眼睛也已经能看清周遭了。
再一日过去,伏良人着了一袭黛紫色华袍,上面缀满了珠玉,十分华美高贵。
她摒退了众人,自袖中取出一卷锦帛,“阿姎,给你的。”
姜姒接过锦帛,解开细绳,那上面的字迹是她早已看过千万遍的字迹,那是裴成君的字迹。
伏良人含笑道,“今夜亥时,我会命人带他来。”
姜姒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捏紧了锦帛茫然定在原地,半晌才低声道,“伏姐姐,他疯了吗?”
伏良人笑盈盈道,“阿姎,你该叫我一声良侧妃了。”
姜姒回过神来,含泪冲她盈盈施了礼,“良侧妃。”
伏良人得意地打量着她,“你瞧瞧,如今你可远没有我丰满了。”
姜姒记得伏良人扮作男子进宫那回,挺着胸脯暗暗使劲的样子,捏紧了锦帛便展齿笑了起来。
伏良人认真道,“你若能得了自由,便自在地去过这一生。若不能,以后在宫里,我罩着你。”
姜姒笑叹一声,双手抵额,向伏良人行了跪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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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坐在长乐殿一坐便是大半天,那鎏金木窗推开着,能看见肥肥的信鸽打长乐殿上空飞过。她还看见那只小狗,那小狗竟就在殿外蜷着,因无人看顾,身上脏兮兮的,皮毛蜷着,沾着污浊干涸的泥浆。
想来,那日许之洐没送出狗去,便将它弃在了长乐殿。
左右这长乐殿住着的是被弃下的人,蜷着的是被弃下的狗。
长乐殿,长乐殿,最初命名的时候,亦是有长乐无极之意罢。只可惜,她在这长乐殿中并无一丝快乐。
姜姒推开殿门,迎风立在廊下,命那靠坐在一侧的伯嬴,“去打些水来,我要给它洗个澡。”
待伯嬴提了水来,姜姒抱起那脏兮兮的小狗放进木盆里。小狗眼巴巴地望着姜姒哼唧哼唧叫了几声,姜姒冲它笑了一下,“可怜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