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心里又震惊又酸涩,一时实在无法用具体某种滋味来形容。难道许鹤仪对她从未有过一丁点儿的怜爱吗?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吗?
“顾念念,大公子已经走了,想怎么说全都在于你。”
“信与不信,也都在于你。”顾念念冷然一笑,“但你与我表哥的那点子事儿,大公子心里都清清楚楚的。”
姜姒从顾念念的循循善诱之中跳脱出来,“顾念念,我不会再中你的计。今日你纵是有天大的本事,再怎样巧舌如簧,我也不会信你。”
顾念念缓了口气,西北风的凛冽穿透了她发旧的袍子,令她打了个寒战。她下意识地去抚摸肚子,“你自一开始便是大公子为当今陛下准备的。”
姜姒心里陡然一惊。
心里的疑惑顿时明朗。
她从前不敢去想、不敢承认的事,如今遽然被摆到了明面上。
自建始十一年,她屡屡被许之洐欺辱,但许鹤仪从来没有为她出过头、做过主,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
原来是因为自己本就是许鹤仪为许之洐准备的。
他们兄弟二人博弈多年,自然熟知彼此的喜好。
顾念念笑道,“姜姒,可笑吗?你以为他们都爱你,而你不过是个供人淫乐的玩物罢了。”
姜姒强行掩住心中的兵荒马乱,长舒一口气,笑道,“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顾念念,你该为自己担心了。”
顾念念不以为意,“我有什么可为自己担心的?”
姜姒笑着反问,“那你以为我来干什么,陪你闲话家常吗?”
顾念念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只是微微笑着立在那里,她手中什么危险的兵器都没有,但她那双勾人的桃花眸子迸出凌冽的杀意。
她看自己的时候,像正在审视一只到手的猎物。
顾念念心中倏然一跳,瞬即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你要杀我。”
姜姒温婉一笑,“顾念念,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可有反思过自己,为什么你的孩子——一个死了,一个不会说话。”
顾念念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