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娘的人打听到了消息,便赶紧到了椒房殿回禀。
摒退了殿内侍奉的闲杂人等,墨娘才附在苏采女耳边道,“娘娘,昭时公子是陛下血脉,千真万确。”
虽一早已然预料如此,但这消息真的被查实的时候,苏采女仍旧愣怔了好半晌,“当真?”
墨娘胸有成竹,此时点头咬定,“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确确实实。”
见苏采女不慌不忙地靠在榻上,她便徐徐解释道,“奴婢的人不止在宫内遍查王宫旧人,好去寻得蛛丝马迹。更是连夜往燕王宫送信,嘱咐那边的人彻查。永宁三年昭时公子中了蛇毒,险些没了。当时王宫侍奉的医官不少,提出唯有取血亲的血为引子才有希望救回来。”
“当时还是王后护卫的郎中令请命前去裴府请侯爷进宫,竟被王后拦住了。”
苏采女秀眉蹙起,“她为何要拦?”
墨娘笑道,“因为知道昭时公子与裴家毫无关系,唯一的血亲便是陛下。”
“果然,那夜再无人出宫。”她继续说道,“事关重大,娘娘若不放心,便将郎中令召来一问便知。”
苏采女长舒一口气,恍若梦游般喃喃问道,“陛下对子嗣一向看重,若真如此,竟能允许自己的孩子流落燕国吗?”
墨娘仿佛已洞知一切,“所以,这才将昭时公子接到了长安呀!”
苏采女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竟有这样的事。”
既然如此,裴昭时必须死。
他做过永宁帝的龙辇,又是许之洐的儿子,如今虽以定国侯世子的身份养在宫外,说不准什么时候便接进宫中认祖归宗了。
尤其,尤其她的儿子许怀信又被许之洐不喜。
仔细想来,过去这几年,每每许怀信与裴昭时在一处时,许之洐莫不对许怀信嫌弃、斥责。他嫌弃许怀信吃太多,顽劣又不肯读书,什么都是裴昭时好,什么都是许怀信不好。
原来竟是这样。
许之洐偏爱姜姒到什么地步,苏采女怎么会不清楚。而今既然查清裴昭时是姜姒的孩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许怀信这样顽劣的性子,迟早有一日要被裴昭时取代。
裴昭时若不死,日后必是心腹大患。
苏采女怏然难平,事关重大,不得不查个确凿才稳稳妥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