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良人叹道,“你要早些振作起来,好好查查苏采女。只要做下了事,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伏姐姐,他不是我的良人,如今将我强留下来,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姜姒垂头道,“只是,我苟且活着吧,宫闱争斗也不愿再去管了。”
伏良人怔住,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原本可以安稳得做侯夫人,偏偏去掖廷救下了他。嫁了便也就嫁了,没多久的光景......只是这样的话不要再说,既然留在宫里,躲也躲不过去。”
见姜姒心绪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怕她又难过,再似从前在长乐殿一样郁郁寡欢的,伏良人赶紧转移话锋,道,“你瞧瞧,就要开春了,外面的天儿好着呢!”
“听我的,跟我出去透透气。”
姜姒笑着摇头,“伏姐姐,我只想在殿里待着。”
伏良人不理会她,不容分说地将她搀扶下了绣榻,絮絮叨叨道,“在王宫数年,你该明白,你越是藏在这里,越要被人欺负了去。”
她给姜姒裹了厚厚的狐毛大氅,搀她出了殿门。
抬头望去,这未央宫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人在这殿外高台上立着,极目四望,心中的烦闷忧虑到底是纾解许多。
伏良人见她面色好起来,忍不住温声劝道,“你要养好身子,以后有机会再把昭时接来住段时间。”
姜姒心中一动,不知道小小的裴昭时如今怎么样了。他跟在裴父裴母身边,定然是无忧的。只是没有父亲母亲陪伴的日子,也定然是难熬的。
姜姒低声道,“但愿能再见到他。”
伏良人便笑着劝慰她,“一定会的。”
立了好一会儿,正巧遇见有人率着禁卫军远远走来。
那人身子颀长,铠甲又与寻常的禁卫军不一样,姜姒一眼便望见了他。
那人亦正巧朝她望来。
哦,伯嬴。
姜姒冲他笑起来。
一向以冷面示人的伯嬴居然也微微笑起。自就任郎中令以来,但凡是要巡逻到朱雀殿,他一定会亲自跟来,每回都定要往台基上看一眼。
虽知道她不会出来,但他依然会惯常性地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