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旧时模样。
他冲她笑了笑,旋即垂下眸去进了马车。
他用了七年的时间想通了,为难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是这世间最荒唐可笑的事,而她愿意让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已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他这一生荒唐可笑,有了两个孩子才显得不那么荒唐可笑。
他感激她的仁慈。
他听见他的女儿歇斯底里地哭着,“母亲!我不要父亲走!母亲!”
迟迟不见宴安回来,他女儿的哭声却一直不见小,他便催道,“宴安,走罢。”
宴安踟蹰着应了,很快有脚步声上了马车。但无人打马,马车也没有动。
他便问,“你在磨蹭什么?”
少顷车帷掀开,他正要斥责宴安几句,进来的却是那最熟悉的人儿。
他愕然将话语止在唇边。
她浅笑问道,“你要去哪儿?”
他垂眉笑道,“去燕国。”
怕她误会,又补充了一句,“只是送婵儿来,并不是要来扰你,这就走了。”
她便问,“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好多了。”
“去燕国干什么呢?”
他笑道,“那里有我的王陵。”
燕国有他的王陵,早在永宁三年便修好了,他便去他王陵,甚好。
自燕国起家,亦埋在燕国大地。不算落叶归根,却也算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