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慕云淡淡笑道,“听说他在关外养了一支军队,有十万余人。”
早在昭武元年刚入境西北,姜姒便听夏侯起说过他们尚有数万人的军队,不曾想这几年过去,竟已增至十万之多。
当年他的话犹在耳畔,“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必定得是谁的,皇权也是。”
她曾冷眼睨着他,“那么,你是必定要去夺我姜家的天下了。”
那时他定定地垂眸望她,“阿姒,你弄错了。”
他说,“这本就是我的天下,江伯礼才是叛贼。”
许之洐的野心她一向清楚,长安是他曾经的皇城,这疆土亦是他曾经的国祚社稷,他手下悍将众多,走得又不光彩,早晚都要打回来。
此时打马狩猎之声已经远去,姜姒方才心里的欢喜如被人兜头浇了一壶冷水。她凝眉问道,“先生怎会知道?”
贺慕云道,“我成日在陛下身边,自然知道。”
她又问,“何时攻城,先生可有消息?”
贺慕云微微摇头,“军事机密,我又岂会清楚。攻城略地,迟早的事罢了。”
是了,攻城略地是迟早的事。经了昭武二年,大概他也备好了兵马粮草,秣马厉兵,蓄势待发了。
贺慕云继续说道,“只是想要提醒公主,宣德野心勃勃,对长安志在必得,对公主亦是志在必得。”
姜姒一凛,“先生此话何意?”
那人一笑,“听说他至今孤身一人。”
姜姒心间骤然一跳,平道,“与我何干?”
那人笑而不答,好似洞悉一切的目光却令人脊骨生寒。
仿佛她已是一只任人宰割的鸟雀。
姜姒不想再说下去,便朝他伸出手来,“先生还我步摇。”
贺慕云淡淡笑道,“我捡到的,便算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