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过去的,都彻底过去吧。往后余生,我要一个人,好好活着。
姜姒便攀上了许之洐的肩头,紧紧抱着他,眸底冰凉,语调娇软,“主人,抱抱我。”
许之洐垂下眸子看着她,含着笑意,将她揽进怀里。
她还从未抱过他呢。
须臾,旁边有人亮出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许之洐。
“殿下!”伯嬴惊呼一声,纵使他已持剑挡了过来,那刀依然刺进了许之洐的身体。
许之洐身子向前一倾,那人拔出刀的工夫,他那张薄唇中已喷出血来,胸口的血立时将他的衣袍染透。
那人是含着必杀的信念下了死力。
血将他的唇染的通红,他只以为是有人要行刺,原是将姜姒紧紧揽在怀里,此刻又用力将她推了出去,只道了一声,“快走!”,顷刻间便倒了下去。
姜姒一时愕在那里,她身子轻颤,眼角一时滚下泪来,许之洐会死的吧?
许之洐他一定会死的吧?
伯嬴救起许之洐疾疾去找医官,郡兵已经开始与白蛇教的人缠斗起来。
姜姒一个人怔在原地,她身上沾着许之洐殷红的血。他若就此死去会怎样,他若不死又会怎样,若方才自己使出了七星匕首,他必然一口气都不会剩下。不过是片刻之间,她已经想了这许多,随之脑中又是长久的空白。
“上来!”
还在发着愣,听江伯礼大喝了一声。见他已驱车赶来,将她拉起,闯开城门,朝城外疾驰而去。
姜姒恍恍惚惚上了马车,回头去看伯嬴正扶着毫无血色的许之洐上马车,他的一双眸子赤红,难以置信地朝她看来。血流了好多,从他的手间流出来,染透了他的荼白色长袍。
姜姒突然怔住了,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素来暴戾阴狠的他,此时看去竟脆弱又可怜。可他又有什么可怜的?他屡屡伤害她的时候,他派人刺杀许鹤仪的时候,分明可恶、可憎、可恨。
实在是没什么好可怜的。
姜姒想起许鹤仪在灵前告诫许之洐的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原是他多行不义,咎由自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