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温宥娘看来,那几个庶族刺史只掌政务,不统兵不过也只是帝王分权的手段罢了。
一州刺史掌管一州证物与军务,其实与前朝的诸侯王又有何异?且前朝诸侯王还尚是宗室子,今朝刺史却连国姓都不是。
所以在从高祖时开始各种约束宗室,如今历经百年宗室被常年打压不成气候之后,当初为了稳定局势所设立的刺史权柄,也是该到被分权的时候。
温宥娘将这些与温余卿分道说了,自然收获的是温余卿的一堆疑问。
“这天下本就是君臣共治,帝王用人,须得只看才能,焉能因下臣才能过高而忌讳?”温余卿道。
温宥娘试着将这些事容如家事之中,“那你院子当中,可容得下屋内与屋外一道管的人?”
“国事与家事怎能说成一道。”温余卿摇头。
温宥娘也摇头,“本就是家事。此国乃大隆,君主为尊,这天下便是他所有,天下事自然便是他家事。这不是家事是何事?”
“你且不能让管屋内的丫鬟与管屋外的丫鬟只用一人,又何况一国?”温宥娘道。
“便是分开了来,两者想勾结又有何用?”温余卿辩驳道。
温宥娘偏着头笑,“那你觉得你的院子,内外归一个人管偷东西容易看,还是分两人管偷东西要容易?”
“自是一人……”温余卿想了想,便闭嘴不言了。
温宥娘在一边给他释疑,“你看,你的院子里,不过是些许书本笔墨与衣物,少许银钱,就要担心下人偷窃。为君者手握整个天下,且比之小院如何?”
连一个小院子都要担心下人偷窃,那么手握整个帝国之人,只会比小院的主人更担心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所窥视。
除非,那是位只会玩乐的昏君。
温宥娘怕他触动不够深,便道:“又如小廖氏为何要对你下毒?只因你是长房嫡子,且有出息,以后必然掌管家主位。她所出的仇氏所出之子自要居于你之下,因而窥视温府家主位,自然便对你下手。”
“可我并不曾想要过家主位。”温余卿扁嘴,神情十分委屈。
温宥娘叹气,“可你是嫡长,家主位被该就是你的。而又十分出息,连寻理由废除都无。自然只有暗害了。”
就好比下面的刺史想当皇帝,可他并非王室血脉,就只能造反了。
“但长宁先生怎会有那种大不道的心思?亦不过是疑心太重了罢。”温余卿十分不服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