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裕没有想到叶淮川竟然一直偷偷在荣宝斋典画。
自从她知道买画的是誉王的妹妹——九公主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过要让叶淮川去荣宝斋典画了。
说她是私心也好，说她是小气也好，总归她不想让叶淮川和九公主扯上关系，至少不是通过她。
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叶淮川竟然会自己偷偷去。
她顿了顿才问：“那个掌柜的可有坑你？”
叶淮川摇了摇头，语气中甚至有些欣喜：“阿雪放心，那掌柜的每次看到我去，还都很激动呢。”
唐雪裕勉强扯了扯嘴角，那掌柜的能不激动吗，九公主心心念念的就是他，那掌柜看到他自然是当看到讨好九公主的神物一般。
她纠结了片刻，终于将心头一直萦绕的问题问了出来，
“那这么久以来，你有没有见到荣宝斋背后的东家？也就是……也就是喜欢你画的人？”
叶淮川这倒是摇头否认：“那掌柜的虽然提过几次，不过我一直没有功夫，便没有见到。”
唐雪裕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银两，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银两像是有千斤重，重到她根本就忽视不了。
叶淮川见她不说话，心中有些慌：“阿雪，这不耽误我温书的，只是作画而已，院试不用担心。”
唐雪裕复杂地看着他，勉强点了点头，她在意的哪里是什么温不温书，亦或者是什么院试？
她之所以这般沉默，是因为她意识到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避免什么，事情都会不可抗拒地到来。
比如誉王将来会赏识叶淮川，比如九公主会倾心于叶淮川，亦或者，比如叶淮川最终会迎娶九公主。
唐雪裕心思杂乱地睡了一夜，梦里皆是光怪陆离的景象，看得她心里发慌。
几乎天都还没亮她就已经醒了，她看着墙壁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叶淮川也醒来后，她才开口说：“我以后还是继续住在五十弦好了。”
叶淮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道：“阿雪不是说……这段时间无事吗？”
唐雪裕推辞说：“之后你就要院试了，我便要在这边顾着奶奶和大娘三娘，所以这段时间就要在五十弦提前安排一下。”
叶淮川莫名觉得她的语气似乎有些疏离，试探着问道：“阿雪是不是昨夜未曾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