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裕听着倒有些迷糊了,这外头倾盆大雨,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往海边走呢。
难道是船回来了?
叶淮川知道她心中一直记挂着那些出海的人,便道:“左右还没到晚饭的时候,你去看看,看了后顺带回来告诉我。”
唐雪裕‘嗯’了声便要往外走,叶淮川连忙拿了件衣裳给她:“多穿些,天色晚了,外头风大。”
唐雪裕接过来披上,撑着油伞往外头走去。
冬天本来就黑得早,再加上下雨,外头更是阴沉沉的。
就在这一片灰黑之间,来福村的很多村民们,或撑着油伞,或穿着蓑衣,一个两个都十分沉默地往海的方向走去。
这一幕乍看下来着实有些诡异,试想一下,在暴雨之下,一群人沉默无声地走着,怎么想怎么奇怪。
唐雪裕想了想,还是跟在了队伍的后面,叶家村和吴家村的也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或多或少有些好奇,也跟在了后头。
来福村的村民们走到海边便停下了,越靠近大海,那风便愈是嚣张,直往人脸上割着,钻进骨头缝里还在不停叫嚣。
乌云积层地铺在天上,黑压压地笼在人的头顶,时不时劈下一道闪电,还伴随着轰隆的雷声,直敲得人心中打鼓。
唐雪裕隔得远远地看着,只见那些村民们停下后,早上的那名白发老人又走上了祭台。
老人仍旧站在早上的位置,也仍旧穿着一样的衣裳,他既没穿蓑衣,也没有撑油伞,风雨毫无阻拦地劈打在他的身上。
老人的嘴里不知道在吟唱着什么,淅沥的雨声不仅没有遮盖住他的声音,反倒是衬得愈发厚重沉闷。
来福村的村民们全都跪在地上,一片肃穆寂静,除了雨声,便只有老人吟唱的声音,和早上的热闹完全不同。
唐雪裕眼尖地发现了早上交谈的那个妇人,那个妇人也跪伏在地上,而妇人的两个女儿也跪在一旁向大海求拜着。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在祈求船只能够平安回来,只是……她看了眼天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嫂王氏也跟着出来看,她走到唐雪裕身边:“弟妹,你听说没?”
“什么?”唐雪裕回去后便一直在忙鸭舍,根本就没有关注其他。
王氏压低了声音:“听说那两条船全都没有回来,所以来福村这是在按以往的习俗祈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