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你何不抬头瞧瞧,我是谁?”夏宁蹲下身,满脸心疼地将人扶起来,泪水已然盈满了眼眶,“他们汪家简直欺人太甚,怎可这么对待你?!”
“明明是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却叫你……”夏宁哽咽道:“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让父亲前来接你回家!我们侯府的姑娘,怎么可以在外受这样的委屈!”
“嫂嫂?”孟欣兰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人,满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才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嫂嫂,当真是你?你如何会在这里?”
“父亲听说了昨夜街上发生的事,担心你,所以让我来瞧瞧你过得如何。”夏宁抹着泪,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好嫂嫂,我……,我过得很好,你转告父亲,我很好,让他不必担心我。”孟欣兰别过脸去,说这个话时,甚至都不敢看夏宁的眼睛。
夏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好巧不巧,正好碰到她那还未结痂的伤口,她不受控制地嘶了一声。
“怎么回事?”夏宁蹙眉,不顾她的阻拦,一把掀开了她的衣袖,“好个汪明,简直枉顾礼法!殴打妻子,按我朝律,当杖六十!”
“不,不是这样的,嫂嫂,他没有打我,这都是我自己磕的。”孟欣兰忙将袖子往下撸,掩盖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这叫不小心磕的?”夏宁反问,“你这纵横交错的鞭痕,你告诉我是不小心磕的?你说出去,谁会信?”
“嫂嫂,你不能告诉父亲,如今父亲在朝中本就艰难,我不能让他再因为我的事,而闹心了。”孟欣兰紧紧拽着夏宁的衣袖,“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夏宁紧紧蹙着眉头,良久才道:“你放心,嫂嫂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这个虎狼窝的。”
“可我……”
“你放心,靖远侯府永远是你的家,届时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你半句闲话!”夏宁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道:“你且安心,嫂嫂一定会想法子的。”
她说着,将一把匕首塞给孟欣兰,“六妹妹,若受不了,就一定要学会反抗,明白吗?”
总归,侯府和汪府于公主而言都是阻碍,那不如,直接激化他们的矛盾,将他们的暗斗,直接摆到明面上来。
孟欣兰看着泛着冷光的匕首,惊疑不定的看向夏宁。
从前,她一直以为夏宁只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后来,夏宁凭本事嫁给她的兄长,她也只以为,夏宁是想攀高枝。
可夏宁一步一步在靖远侯府站稳了脚跟,如今,母亲病倒,侯府由她掌管。
现在,她又将泛着冷光的匕首交给自己,教会自己,若等不来旁人,就要学会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