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陛下。昨日用过午膳,娘娘翻了一会话本,突然喊腹痛。奴婢本要去叫太医,娘娘拦着不让去,说是太医来了又要喝苦汤、扎银针,奴婢劝了半天,娘娘突然又说不痛了,还将奴婢们都打发出去,说要小憩片刻。”
公上煌脸色阴沉,他知道公孙梦惯是娇气的,却没想到她在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上也如此没有分寸。
他沉声道:
“继续说。”
那宫女抖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奴婢守在门口,娘娘睡了两个时辰才醒,醒来精神头就不大好。奴婢又说请太医,娘娘有些迟疑,到底还是没让奴婢去请,说口中发苦,要奴婢去拿些梅子来。”
她的声音带了哭腔:“奴婢去小厨房一来一回的功夫,娘娘便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幸而稳婆和太医都是预备好的,奴婢先去请了太医,又去请皇后娘娘。谁料娘娘宫中也是一片慌乱,听宫门口的刘公公说娘娘突然不省人事,奴婢一时没有办法,只好拜托刘公公,若是皇后娘娘醒来,务必代为通传,便回了娘娘身边给太医和稳婆帮手。”
公上煌又道:
“太医何在?”
被押解而来的王太医脑门上的虚汗层出不穷,跪在地上,将身子蜷缩成虾米形状,声音听起来又闷又潮:
“回陛下,微臣太医院王守德,奉命负责婉妃娘娘生产一应事宜。”
婉妃出了事,他这个太医首当其冲。
“微臣当时为娘娘诊脉,发现娘娘腹中的孩子胎位异常,似是有所冲撞,动了胎气。原本推算娘娘生产之日应在半月之后,但孩子脉搏不鼓,恐生变故,微臣便只好施针助娘娘矫正胎位,直接生产。”
跪在后面的稳婆面如土色,只一个劲地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太医只好继续道:
“娘娘服了参丸,终于醒来,却仍是气力不足。腹中胎儿本就位置不正,强行扭转,已是危险,又在母体中拖了好几个时辰,故而……”
他没敢再说下去,公上煌想起那个浑身青紫的胎儿,面色铁青,胸中怒火翻涌烧灼,几乎不愿再问,将面前这群饭桶统统拉出去斩首。
“一群废物。”宋静姝的神情苍白中透着冰冷,“那婉妃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是,是……”
公上煌愠道:“说。”
王太医被吓得一个激灵,将头在柔软的地毯上磕的“嘭嘭”闷响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