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有人大喝一声,小春子扭头朝着来人看去,正是陆倾城无疑。
那假冒的小冬子一见到陆倾城,连滚带爬的爬过去,跪在陆倾城的脚边边哭边道:“皇后娘娘要给奴婢做主啊!这个小春子想要挟带宫中物什逃出去,被奴婢抓住了,因此恼羞成怒想要杀了奴婢灭口,幸好皇后娘娘您老人家来得及时,否则,小冬子就要遭了这厮的毒手了!”
小春子竟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能够将白的硬是说成黑的,登时气红了脸。他正要开口辩解,那陆倾城一挥手道:“来人,把这个恶徒拿下!”
那小冬子分外得意的朝着小春子挑了一挑眉毛。小春子急忙求道:“奴婢在皇后娘娘面前无礼,娘娘想要怎样处置奴婢都是应当的,可是还请皇后娘娘能够听奴婢一言。”
小冬子见状,知道他是想要替自己辩白,万万不能够给他这个机会,连忙说道:“娘娘千万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个小春子最是狡猾恶毒,这一遭的大火就是从他所在的方位燃起,奴婢已经着人去盘查了,许就是他想要犯上作乱也不一定。谁都晓得,这个小春子自从陛下身体抱恙以来,行事便鬼鬼祟祟,诸多嫌疑。”
小春子就道:“你若说的是芳和宫那一遭,我却是明明白白人证物证俱在,事出有因的。偏偏小冬子公公你好像到现在还没有个说法!”
这假的小冬子正是在这一件事情上叫陆倾城起了疑心,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得不到重用,所以想要趁着这一场大火大大的赚上他一笔,然后找个法子金蝉脱壳。原本他就不是个真公公,何必在这个没有酒肉的地方荒废了自己的一生?听到小春子翻出旧账来,立刻磕头表忠心:“奴婢那一日是喝醉了,当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怪奴婢自己不好,虽是不必值夜,也不该放纵饮那样多的酒。奴婢已经知错收罚,娘娘万万不要听这厮一面之词,挑破离间啊!”
正当这小春子和假小冬子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说得精彩的时候,外面有个宫人急匆匆赶过来,在陆倾城的耳朵边说了两句话。陆倾城脸上的颜色立即垂落了下来:“什么?”
那宫人便低着头道:“千真万确,已着太医前往查看。”
“谁许你们召的太医!一帮废物!”陆倾城顿时火了起来,反手将来通传的人一个耳光打得跌倒在地上。暂且也顾不上地上跪着两个太监,转身就道:“把道人都给我叫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去了。
小冬子见状,起了一身冷汗,刚要爬起来,忽觉得脑袋上一重,顿时有凉飕飕的粘液从额头上挂落下来。他抬手一抹,竟然是鲜红鲜红的血,斜着眼睛往上方望去,就见到小春子手里执着金印,一脸凶狠的望着他:“你做了这样多的恶事,也该去阎王爷那里去报道了!”
那小冬子来不及说一句话,“咚”的一下倒了过去。小春子便连忙将金印藏了起来,又将玉如意之类的东西塞回到他的袖子里。自己朝着那门框上一撞,晕了过去。
陆倾城随着宫人急忙赶到坤德宫,殿内已是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她跨进去,那太医就跪在屏风前头迎着她。见到陆倾城近来,那太医哆嗦道:“娘娘千岁千千岁!”
陆倾城目露凶光,微微眯着眼睛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那年迈的太医颤抖着,好一会儿才说:“陛下他,陛下他气虚脉弱,恐怕是......”
陆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唤了一个宫人来:“把李太医送出去。”
那李太医话没有说完,就被请出去,正是忐忑得厉害。然而刚刚走到外面,只听到一声惨叫,才关上的门扉上立即溅染上了一道鲜血。
陆倾城按着因为疾走而跳动的心口,缓缓往里,见到床榻上那个面如土灰的男人,手哆嗦着缓缓伸过去,在那发鬓之下摸索着,她忽的用力,那男人面上便被撕下来一层人皮面具。而暴露在外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