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安长指揩去她眼睑的泪,一双漂亮的眉眼红得令人心生怜爱。

    他将安姩抱坐在腿上,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低低出声,“过去委屈你了。”

    安姩心底的潮湿是那终年不散的阴霾,笼罩着她整个童年,直至今日。

    一句“委屈你了”,轻易便刺破了安姩所有的坚强,她怔怔地望着他,无声哭泣。

    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她的委屈,忍隐惯了也就习惯了。

    此刻的泪,是为5岁的只只而流,心疼她独自穿行于黑暗,一路跌跌撞撞长大成人;为18岁的安姩而哭,哭她这么多年受过的所有委屈。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从最初的默默抽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全部发泄出来。

    安姩哭得伤心,盛怀安心疼地抱紧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抚。

    她心底的创伤不是一朝一夕,三言两语就能够抚平的,此刻任何言语上的安抚都只会让她在情绪的旋涡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让她跳脱出来。

    “明天就元宵节了,我陪你一天好不好?晚上五点会有千灯会,你想不想去看看?”

    盛怀安捋了捋她的头发,双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下巴,“都成小花猫儿了。”

    安姩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元宵节不用回老宅吗?”

    盛怀安侧身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指尖轻按住她的鼻翼两侧,“哼一下。”

    安姩憋住气,用力一哼,鼻涕全部蹭在纸巾上了,盛怀安细致地帮她擦干净。

    他这一套动作下来十分自然,像个老父亲一样。

    倒是安姩有些不好意思了,从男人手上接过擦了鼻涕的纸巾,快速从他腿上站起来,“我去丢。”

    “老宅可以不回,我跟爸妈说一声就行,他们能理解我的工作。”

    “那外婆呢?”

    “外婆要是知道我是为了想和你单独过,她老人家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