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盯着拼命填土的丈夫,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钱友恭想要撮合给叶娇的外室子吗?

    “他怎么知道妹妹住在这里?他怎么能找到这里?是你,是你把他带来的!娇娇呢?”

    叶柔歇斯底里地拽住钱友恭的胳膊,她不敢到楼上去看,不敢想象她尚未出阁的妹妹,今晚经历了什么。

    严从效死有余辜,可她的妹妹呢?

    钱友恭不耐烦地挥开叶柔,只差一锨,就能把严从效破烂的脸埋住。可叶柔再次抓住他,不顾一切厮打他,钱友恭索性抄起铁锨,把叶柔打倒在地。

    “贱人!”他像一只丢失猎物的野兽。

    叶柔蜷缩双腿护住小腹,在地上抽搐呻吟,却再也不敢打扰钱友恭。缓了缓,叶柔手足并用,向楼阁的方向爬去。

    “娇娇……”

    她轻声唤着,泪水汹涌而出。

    都是她的错,她不是一个好姐姐。

    腹部开始疼痛,像在收缩,在搅动,那痛是从骨头里蔓延出的,让她步履艰难、大腿湿黏、头晕目眩。

    叶柔觉得她就要死了,但死亡之前,她要找到妹妹。

    楼阁里黑漆漆的,没有丫头,也没有随身婆子。

    叶柔推开门,呼唤着叶娇的名字,寻找烛台。

    她没有找到烛台,可数道光影伴随着人声撞入楼阁,外面燃起了灯。

    数十支火把涌进钱宅,惊醒丫头婆子,惊动深夜埋尸的钱友恭。

    手持火把的人大声呵斥。

    “钱友恭!有人举告你杀伤人命!快快束手就擒!”

    浑身浴血的钱友恭站在半月塘边,右手捂住胸口,宛如灵魂出窍,一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