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手里握着烤鸡腿,撕了一块大口咀嚼。鸡肉外焦里嫩、汁水丰富,她一面吃,一面闭上眼思索,顺便“咕咚咕咚”咽下热乎乎的米酒汤。

    身边的护卫着急地等着,半晌,叶娇道:“不让我们回京,也不让百姓回吗?”

    她把啃干净的鸡骨头丢进火堆,起身向南看,问:“他们走到哪儿了?”

    离开肃县时,那些亲人被活埋的百姓说要进京鸣冤。

    “他们或者徒步,或者赶着牛车,走得很慢。”护卫道。

    “捎信回去,”叶娇道,“让沿途客栈送马车给他们,有多少人来,就送多少辆车。路上吃穿用度,全都包了。让他们务必要快。这条路咱们过不去,百姓能过去。”

    李璋如今已经只手遮天了吗?

    那他,怕不怕民变?

    心里害怕,但崔玉路还是鼓起勇气,翻开林镜偷来的账册。

    东宫印鉴清晰可见,错不了。

    刑部侍郎王厘有些好奇地盯着第一页,低声问林清道:“也……看不出什么啊。”

    废话。

    林清在心里道。

    这一页上只写着“内侍省领用·东宫收支”几个字,能看出什么?

    看到林清的目光,王厘又翻了一页。这一页记着某年某月某日,领赏银多少,收某处田租多少,支香供、礼金等费用多少,事无巨细,清楚明白。

    能记在账上,放在东宫詹事主簿房间的账册,应该的确看不出什么。

    需要一项项细看,需要追查每一笔进账,核对每一笔出账,不是片刻之间,便能算好的。

    林清没有说话。

    太子就坐在堂下,虽然隐忍沉默,但是每一个眼神,都像刽子手在日光下翻转刀刃,透着寒光。

    林清思考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能砍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