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玄在数米之远,我本想招呼他,可连叫了两声,老玄都充耳不闻,也不好再大喊大叫。
见老玄背上腐烂一片,着实为他担心,便独自拎着电筒去查看,一来快速查看之后就追上老玄,尽量不影响他的伤势继续加重。
二来终究是好奇心作怪,究竟是什么东西害得我们这般凄惨,以及他进入地宫的目的?
第三,这麽多年的耳濡目染,佛经上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终究还是有些人情味儿。若脚印的主人还活着,想来此刻已受伤颇深,便尽量将他带出去,至于我们之间的恩怨,大可之后再作清算。
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犹豫,打着手电就跟着脚印走,七弯八拐走了大约二十多米,就当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就到了一间空旷的墓室中,但此时手电灯光突然就暗了下来,浑身皮肤不由自主的绷了绷。
此时此刻竟有些害怕,但终究镇定了下来。灯光向墙上一扫,罕见地看见这个墓室的墙上竟然挂着几盏石头制成的灯台。
我立马摸了打火机去点,那些灯盏里是某种油脂,虽然过去了千年之久,却保存得很好,一点就着。左右各点了一盏,墓室中的陈列之物逐渐清晰了起来。
长方体状的墓室约二十余平,两侧是半掘空的墓道,如同打开的柜子一样陈列两排青铜器件,其中佛像居多,形态各一,其次为佛龛,其后是降魔杵、宝缨、器具…虽然满布尘灰,可当时的场景仍不难想象。
我被眼前的东西所震惊,这里的东西没有一件凡俗,任何一件东西拿出去这辈子可能都吃穿不愁,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恍惚间已经到了尽头。
此时才陡然清醒,因为墓室尽头的角落里,左右各置放着一个巨大的陶瓮!
若单说陶瓮自然不可能让我如此惊慌失措,可眼前的陶瓮却非比寻常。这个陶器两边小中间大,陶身上用暗红色的涂料写满了古篆,由于对佛学仅限于粗通,也不知道到底写的哪片经文。
只知一路跟踪而来的血色脚印,到了此处便突然中断了。除此之外,一双血色手印清清楚楚地映在陶身之上,此处已无别路,“它”若不是会飞,便很有可能藏身在这巨大的陶瓮之中。
轻轻拍了拍陶瓮,发出了低闷的声音,看来里面确实有东西。
只是不见其回应,此处乃是陈列陪葬物之地,看这些陈列的物件,便知这些应该是那位远道而来的高僧的陪葬品。
想到此处,又觉得颇不合理,在佛教之中大多得到高僧都会选择坐化,死后尸体自然风干,数年之后贴上金粉,成就佛像。
还有另一种方法制成佛像,同样是坐化之后,由一众僧侣将尸身装入陶瓮之中,这样的陶瓮中间由有孔的隔板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方放置尸身,下方用来盛接尸体中多余的水分。必要时还会在陶身外用炭火炽烤,已起到快速硬化成形的目的。
但又觉得陶瓮放在这里,非常的不合常理,佛教以慈悲为怀,若里面放置的为尸身,这不就是陪葬吗?
佛教一向笃信往生,相信极乐世界的存在,也明白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向来修来世,不争今生。若以陪葬的身份出现,岂不是与佛教的信仰背道而驰?
但是如果不是做为陪葬品,那么便没有理由安放在这里,即便是寺内的和尚也该有个法号,而不应该随意地放在这个角落之中。
思来想去终归不得要领,跟着血迹意外穿进这意外之地,并且已经过去了数分钟时间,若再不跟上,恐怕老玄就该要以为我失踪了,有一股脑子冲进迷宫之中,想到此处便知再犹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