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休菱从怀里摸出一块红布,盖在了头上,对杨荣轻声说道:“夫君,揭开我的盖头吧!”
“嗯!”杨荣轻轻的应了一声,双腿朝马腹上轻轻夹了两下,催马走到耶律休菱的身旁,伸手揭开了她头上大红的盖头。
盖头揭开,出现在杨荣面前的,是一张糊满了泪水的脸。
“夫君!”耶律休菱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凄苦,骑在马背上,上半身依偎在杨荣的怀里,早哭成了个泪人儿。
杨荣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俩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
过了一小会,耶律休菱从杨荣怀里挣脱,挺直了身子,在胯下骏马身上搭着的布袋中掏摸了两下,掏出了两锭银子,递到杨荣手中,柔声对他说道:“夫君,路途遥远,少不得要花费银两,这两锭银子,是哥哥要我转交给你的!”
伸手接过银子,杨荣轻轻的“嗯”了一声,把银子揣进了怀里。
从这里到麟州,还有很远的路程要赶,一路上确实也少不得要花费银子,眼下确实不是和耶律休菱客气的时候。
见杨荣收下了银子,耶律休菱又低下头,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杨荣手中,用一种无限温柔的语气说道:“这块玉佩一直都是我贴身放着的,你留在身边,若是想我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是个念想!若是手头没了银两,它也能用来换些银子,以备救急!”
接过玉佩,杨荣伸手轻轻抚摸着翠绿的玉佩表面,重重的点了点头,才把玉佩拴在了腰带上。
“夫君,追兵就要来了!”耶律休菱伸手拉起杨荣的手,一双闪动着泪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满怀着依恋的对他说道:“无论你在哪里,都要记住在大辽国的大同府,有一个叫耶律休菱的女子在为你等候!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海枯石烂,此生不渝!”
“娘子,你我已结成夫妻,此生此世定不负你!”杨荣眼眶中闪烁着泪光,朝耶律休菱抱了抱拳说道:“不与卿同生,愿与卿同死!谁若先别去,望乡楼上等三年!”
说罢,杨荣一勒缰绳,策马朝着南方绝尘而去。
望着杨荣渐行渐远的背影,耶律休菱终于再没能忍住心中的悲怆,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一边哭她嘴里还喃喃的念着:“谁若先离去,望乡楼上等三年……”
离开耶律休菱,策马狂奔的杨荣感到眼角一片湿润,他抬起衣袖,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痕,强忍着喉头的哽咽,咽下了一口唾沫。
心里堵的难受,杨荣真想找处背静的地方,放声哭上一把。
可他没有时间,耶律休菱说了,追兵就在后面。
想来耶律休哥头天晚上没有动手,只是认为时机不太成熟,或者是干脆证据不太充分,经过一整夜的调查,已经彻底的锁定了他。
如果不是马鹏及时把他带出来,这个时候,他很可能已经成了耶律休哥的阶下囚。
杨荣一路上策马狂奔,直到午间,胯下骏马的鼻孔也开始喷起了白气,他才放缓了速度,慢慢的向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