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拉起阎真,朝附近的一棵小树跑去。
到了树边,他拉着阎真趴伏在草丛中,又对阎真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从马蹄声,杨荣能听出来的人不多,顶多只有四五匹马。
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空地,身体趴伏在草地中。
深深的枯草给他们做了最好的掩护,将他们的身躯完全遮掩在一片焦黄的草叶中。
没过多久,四匹奔驰的快马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骑在马背上的,是四个辽军。
“兄弟们,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歇!”到了距离杨荣和阎真藏身处不远的地方,领头的辽军勒住马,对另外三个说道:“今日蒲鲁谷与赫尔布托两位将军剿灭了潜入大辽的宋军探子,想来其他探子也都会警醒着些,我们兄弟也不用像前些日子那样劳神费力了!”
一听说要歇歇,其余三个辽军自然是随声附和,纷纷跳下马背,其中一个辽军在下马之后,伸手把马背上挂着的布囊取了下来。
“今日我打了只野兔,这会正好兄弟们烤来吃!”四个辽军围成一圈坐下后,提着布囊的辽军从布囊中倒出一只死兔子,对一旁的同伴们说道:“这种东西存不住,若是放臭了,还不如兄弟们烤了吃干脆!”
“你从哪弄来的这好东西?”见了野兔,另三个辽军顿时一脸的欣喜,其中一人说道:“连番征战,就连兔子好像都怕了打仗,这些日子里也见的不多了!”
“这傻兔儿就像当日岐沟关那一仗里,下了拒马河的南朝人一样。”倒出兔子的辽军一边剥兔子皮,一边像是在炫耀似的对一旁的同伴们说道:“见了我,它早吓傻了,我冲了过去,往脊梁上就是一矛,扎了个对穿,只是可惜了这身兔子皮!”
“哦?你参加过岐沟关那一战?”这几个辽军显然相互认识的时日并不长,在剥兔子皮的辽军说过话后,另一个辽军向他跟前蹭了蹭,一脸羡慕的说道:“如此说来,你在于越休哥麾下当过兵?”
“哪能呢?”剥兔子皮的辽军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不过是前去东线支援作战的部族军而已,于越休哥率领的可是皮室军精锐,不过下河追杀南朝蛮子,我倒是参与了的!”
话说到这,那辽军抬起头,看了看围在边上的三个辽军说道:“我说兄弟们,我剥兔子,你们也别闲着,弄点树枝啥的来行不?”
“哎!”听他这么一说,那三个辽军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纷纷站起来找树枝去了。
听说他们要找树枝,杨荣惊的浑身冒了一层冷汗。
距离那几个辽军最近的小树就是离他和阎真只有七八步的那棵,若是辽军跑到这附近找树枝,行迹很可能会暴露在他们眼前。
那三个辽军偏偏就是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在快要走到二人藏身的地方时,其中一个辽军对另两个说道:“这里有棵小树,想必会有枯枝!”
“一棵小树,会有什么枯枝!”他的话遭来了另一个辽军的反对,那辽军伸手指着稍远处的几棵大树说道:“像那样的树下面,捡来的树枝才够烤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