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是从李玉娇和小翠化妆的房间里冲出来,受雇前来表演节目的杂耍班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
从班主到下面的杂役,全被府衙的衙差给带到前面审问去了。
这么一闹,酒宴自然是吃不下去了,再加上杨荣心内牵挂着阎真,于是也就没在府衙多做耽搁,与潘惟吉和杨延朗二人早早告辞,返回忻州大营去了。
进了大营,杨荣径直奔向了阎真的房间。
军营里只有阎真一个女人,郎中早先在府衙已经替她上好了药,亲兵把她送回房内,也不敢耽搁太久,已经退了出去。
推开房门走进屋内,杨荣有种心头发酸的感觉。
阎真的房间与杨荣的房间一般大小,只不过她房间内的摆设却要简单了许多,除了一张床,只有靠近门口的位置摆放了一张桌子。
在桌子的边角上,摆着一只不知她从哪弄来的陶瓷大马。
那匹陶瓷马高高扬起前蹄,头偏向右侧,就像是一匹战马即将撒蹄狂奔一般。
自从忻州大营的营房重新建造过,杨荣还从没有来到过阎真的房间。
他没想到,阎真的房间竟然是布局如此简单,完全不像是一个姑娘家的闺房,反倒是与兵士们的集体营房差不了多少。
身上的箭矢已经拔除,可阎真却还在昏迷着。
杨荣搬了张凳子,坐在阎真的床边,看着她那张略略泛着些苍白的脸,杨荣的心头一阵阵的难过。
自从遇见杨荣,阎真就连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这一次竟然为了他,还险些把性命也赔了进去。
杨荣轻轻的掀开阎真的被子,发现她身上的纸质铠甲还没有脱下,于是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帮她脱起了铠甲。
纸质铠甲并不是很坚硬,可穿在身上躺着,终究是不太舒服。
昏迷中的阎真眼睛微微闭着,在杨荣为她脱铠甲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嘤咛。
好不容易帮阎真把铠甲脱了,杨荣重新坐回凳子上,手肘支在床边,拳头紧紧握起,用拳眼顶着额头,脸上现出了一丝痛苦。
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推开,潘惟吉抬脚走了进来。
“杨兄,这些日子你不在,阎真可是没少受苦!”走到杨荣身后,潘惟吉轻声说道:“为了让将士们能够住的好、吃的好,她是所有的采购出入账目都要亲自把关,如今来到忻州贩卖马匹的商人也少了许多,她更是派了些人,到别处收购战马。最让我看不下去的,是她每天晚上都会独自一人坐在校场的空地上,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