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当初跑出好远,还要在半道上送他的耶律休菱比较起来,到底哪份感情更值得珍惜,已是一目了然了。
离开代州,与潘惟吉和护送他们的十多名宋军一路向西北方奔去,天还没黑,众人就到了军营。
进了军营,杨荣感到气氛好像与上次来时有着些许的不同,每个人都好像很紧张的,官兵们的这份紧张,让他嗅到一股浓重的战争气息。
“杨兄,你且回营房等我,我去帅帐求见父帅,回头再与你说话!”到了潘惟吉所部的那片营帐前,潘惟吉翻身跳下马背对杨荣交代了一句,转身朝中军方向走了。
目送潘惟吉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营帐中,杨荣返身回到了早先为他安排的营帐内。
小小马军,自然不会像潘惟吉那样单独住一间帐篷,杨荣住的这间帐篷,里面原本就住着十个人。
刚到军营的第一天,杨荣就随潘惟吉去了代州,住在这张帐篷里的人都不认得他,见他走进帐内,一个个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喂!”杨荣走到一张卷起的行军铺盖前,正要把铺盖打开在上面躺一会,一个生的很是粗壮的兵士向他走了过来,抬脚朝他的屁股上踢了踢,对他说道:“你是哪来的?这张铺盖是为新来马军准备的,你怎能擅自抖开别人的东西?”
“哦!”屁股上被踢了两下,杨荣也没着恼,他站了起来,转过身朝那兵士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大哥,我便是新来的马军!”
“新来的,知道规矩不?”听杨荣说他就是新来的马军,那兵士撇了撇嘴,对他说道:“你虽是马军,我等皆是步军,可你毕竟是新来的,新来的要给我们每个老人拜礼钱!”
“拜礼钱?”听了那兵士的话,杨荣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军队是用来打仗的,无论是官还是兵,在战场上,就如同兄弟一般,都是要把脊背交给别人来保护的,若是这样新人一来,老兵就对新人好一番欺负,时日久了,风气一旦形成,军队的战斗力将会受到很大的挫伤。
“对!”那兵士点了点头,在他点头的时候,帐篷内的其他兵士都发出了一阵笑声,等着看杨荣出丑。
杨荣歪着脑袋,拧起了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兵士,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的银子都在潘惟吉那里,回头你找他要便是!”
“呦呵!”这几个兵士显然是不知道杨荣和潘惟吉的关系,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都拧起了眉头,与杨荣说话的那兵士更是捋起了袖子,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模样朝他走了过来:“竟敢直呼指军都挥使大人名姓,你小子胆子可不小!”
见他摆出这副架势,杨荣也是有些心慌,他毕竟不会武艺,看这兵士膀大腰圆,若是真的扭打起来,恐怕三两拳就能将他打倒在地。
“是!我是称呼他名姓了!”望着慢慢靠过来的兵士,杨荣舔了舔嘴唇,对他说道:“先前跟他去了趟代州,他还跟我吹过牛,说他帐下兵士,绝不会有欺侮新兵之事,没想到,刚进营帐,便遇见这等事!”
“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怎滴?”杨荣本想拖延些时间,等潘惟吉回来再说,没想到,那兵士根本不理他这一套,在走近了一些之后,抡起拳头就朝他的脸上打了过来。
拳头夹着劲风直朝面门上捣过来,若是挨上这一拳,定是不会太好受!杨荣连忙一侧头,避开了打向面门的一拳,可还没等他来及庆幸,那兵士又抬起脚,朝着他的心窝踹了过来。
这一脚踹的很是结实,杨荣闷哼一声,身子竟被踹的贴着地滑了出去,胸口的骨头就像是要断裂了一般疼痛。
将杨荣踹翻在地,那兵士还不打算收手,紧跟着朝前跨出两步,一手抠着杨荣的领口,破口骂道:“直娘贼,老子跟你说话,竟敢跟老子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