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店小二告了声退,走出了包房。
两个唱曲的女子则低着头站在仨人面前,其中一位女子怀中抱着琵琶,另一位女子则是空手而立,显然怀抱琵琶的那位是负责配乐,而肃手而立的则是吟唱小曲的。
“不知几位公子想要听哪支曲子!”站在靠门后的地方,怀抱琵琶的姑娘低着头,俏生生的向仨人问了一句。
她说话的声音虽小,却很是清脆,小曲儿还没唱,杨荣就感到一阵阵的清新可人。
“随便唱唱吧!”杨荣伸手从桌边拉过两张凳子,往那两个女子面前轻轻一推,对她们说道:“你等会唱什么,便唱什么,我仨人只是饮酒嫌闷,听支曲子来解解闷儿,并不挑曲!”
听他这么一说,两位女子才向仨人深深一躬,怀抱琵琶的女子拉过一张凳子坐了,另外一个女子则把杨荣推到她面前的凳子放在门后,挨着抱琵琶的女子站着。
琵琶弦响,如玉盘滚金珠般的声音在包房内回响起来,一旁站着的女子也在这时轻启朱唇,唱起了小曲。
“杨兄倒是好雅兴!”那女子开始唱曲,潘惟吉端起酒碗,对折惟信说道:“你我是粗人,不像杨兄这般喜好风雅,我二人还是喝酒。”
对听小曲,折惟信也不是很有兴趣,与听小曲相比,他还是更喜欢与潘惟吉谈论些拳脚上的功夫。
俩人推杯换盏的喝着,也不理会一旁半眯着眼,一脸陶醉听着小曲的杨荣。
没过多会,一曲唱罢,杨荣睁开眼睛,从怀里摸出一锭大约有二两左右的银子,放在桌面上,对两个女子说道:“二位姑娘只管唱,若是累了便坐下歇会,若是渴了,这里有茶水,自家倒着喝吧!”
二两银子,对唱小曲的女子来说,可不算是笔小钱,当杨荣把银子放在桌上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却停留在两个女子的脸上。
朝那锭小银子看了一眼,两位女子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露出欣喜的神色,面色中反倒透出了几分惨然。
一旁的折惟信和潘惟吉还在喝着酒,杨荣却拧起了眉头。
这两个唱小曲的女子显然不是心甘情愿出来卖唱,至少她们不觉得客人多给了钱是什么好事,从她们的神情里,多少透着些无奈。
过去杨荣就爱多事,在没什么本事的时候,还曾经试图帮过潘香和萧绍宗,眼下在这里,有折惟信和潘惟吉陪着,他更是胆子大了几分,已经被积压了许久的多事脾性,在酒精和有人撑腰的胆气下,又涌了上来。
两个女子又唱起了另一支曲子,她们正唱着,杨荣伸手拿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口,语气平淡的向那两个女子问道:“二位姑娘,在下看你二人并非心甘情愿前来卖唱,不知是何人在背后胁迫?”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一旁正在推杯换盏大谈拳脚功夫的潘惟吉和折惟信同时扭过头朝他看了过来,脸上也是一片愕然,不知他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那两个唱曲的女子这时也停下了吟唱,怀抱琵琶的女子更是连忙站了起来,与另一个女子并肩站着,低着头,满脸悲戚,却不敢说话。
“杨兄,你是如何知道她二人被人胁迫?”看了那两个女子一眼,潘惟吉拧着眉头向杨荣问道:“若是真有此事,恐怕我等真要向张大人告知,这代州城内竟会有此等逼人卖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