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姬深唏嘘为难,匆匆赶过来的右娥英就止不住泪落纷纷,凄凉道:“表兄,我可只有嘉懿一个妹妹,再说事情的真相高副统领也告诉你了,嘉懿和高阳王可都是冤枉的啊!”
“孜纭莫要难过,朕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清白?只是如今曲叔清身死也是事实,这……”姬深这话里话外都是明摆着偏心苏家姐妹和自己弟弟的,奈何他也知道以曲家的名望势力,不是一道圣旨可以随便解决的,当下就看向了聂元生,“子恺,你可有良计?”
右娥英闻言,忙也期待的望住了他。
聂元生苦笑着道:“其实如今要安抚下去威烈伯也不难,只是……就怕曲家如此决绝,连嫡次子都说舍弃就舍弃了,恐怕明面上陛下主持了公道,私下里对高阳王并高阳王妃不利啊!”
姬深沉吟道:“你先说如何把他们安抚下去!”
“虽然自古有言说王子犯发与庶民同罪,但那也不过是一说。”聂元生道,“高阳王怎么说都是先帝幼子,皇室血脉,别说只是所谓的重伤致死,就算是当场杀了曲叔清,难道还能让堂堂先帝亲生皇子、本朝王爵给曲叔清陪葬不成?!”
右娥英忍不住道:“那本宫的妹妹呢?”
“右娥英莫急。”聂元生道,“所以臣建议,让高阳王上表自承己罪,将责任全部扛下,一来高阳王皇室血脉,曲家便是当面也定然不敢逼迫高阳王为曲叔清赎罪的,二来自古女子出嫁从夫,高阳王此举,也能叫朝野上下赞他敢于担当,如此陛下有所偏向,舆论也不至于全部觉得曲家委屈。”
他这话却提醒了右娥英,若有所思道:“曲叔清分明就是……曲家想混淆视听,可没那么容易!”
聂元生听到她说了前半句就知道她打什么
主意,赶紧劝阻:“右娥英若是想将事情的真相宣扬出来,臣却要说一句,万万不可!”
“这是为何?”
“右娥英请想,曲家宁可叫曲叔清死了,也不肯以真相来讨公道,可见对曲叔清之伤的忌讳。”聂元生正色道,“若事情真相外传,曲家颜面扫地,万一气极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右娥英身在宫闱之内自然无事,但高阳王也好,高阳王妃也罢,到底不能长住宫中啊!”
右娥英脸色变了一变,极不甘愿的道:“本宫晓得了,多谢聂舍人提醒。”
姬深道:“子恺且说朕要如何处置了四弟来安抚威烈伯?”
“以臣之见,这个处置既要叫朝野上下都觉得陛下并没有太过徇私,却也不能太伤了高阳王的体面。”聂元生诚恳的道,“最紧要的,还是要为接下来曲家的暗手做预备,所以臣想……莫如,流放!”
姬深还没回答,右娥英已经急道:“不成!高阳王府就不太安全了,好歹还是在邺都之内,曲家想调人马进邺都总没那么容易,若是流放,岂不是叫他们去送死?!”
“孜纭莫担心,子恺向来思虑周全。”倒是姬深早就听习惯了聂元生的种种主意,安慰她道。
右娥英这才静下心来,道:“舍人请说。”
“既然是流放,自然是越远越寒苦越能够叫天下人知道陛下的公允。”聂元生淡然一笑,“比如说,西北,雪蓝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