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想想她说的话也对,便吐了吐舌头,笑着告退去看长康。
等她走了,凌贤人与阿善都是心照不宣的将两边小宫女都打发了,只留了几个心腹下来伺候,牧碧微重又谢了曲氏,曲氏摆手道:“我方才说的是真心话,与长康一起带着有个伴,也不麻烦,何况西平可爱,追在膝边成日里说这说那,被她念叨几句,我就觉得这世上也没什么事情可烦心的了。”
说着,自失一笑,“当年我虽然没能抚养她,看来到底还是有些缘分的。”
牧碧微尴尬道:“当年妾身……”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提了,左右如今我这里有长康了。”曲氏和蔼的道。
知道她这就是明说出来把事情揭过的意思,牧碧微松了口气,又道:“娘娘总是这样体贴,奈何妾身从前不懂,到了危急的时候,思来想去,这满宫里头,却只有娘娘最是可靠。”
曲氏淡然一笑:“体贴么……未必每个人都这么想罢?”
“那都是贪心太过的缘故。”牧碧微诚恳的道,“实际上,娘娘待六宫可谓是问心无愧,可六宫的许多人却因此得寸进尺,对娘娘每多怨怼,反而如孙氏、何氏之流,怨怼者即使也不少,却只敢私下里议论,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娘娘心仁,她们胆子才大起来的缘故!
“是吗?”曲氏若有所思,微笑起来,“你说的,倒与西平差不多呢,不过她们哪里有西平可爱?”她仿佛漫不经心的问,“可我就是这个性.子,你说,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牧碧微恭敬的道:“妾身看娘娘先前待西平就是很对的,凭她怎么胡闹,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情,娘娘的身份资历放着,既然不稀罕和小孩子计较,那么再怎么闹,左右也当真不能妨碍到娘娘的,不该给的,总不给就是。”
“给是自然不给的。”曲氏深深看她一眼,沉吟道,“不过你说的是妨碍不到我的小孩子,若是能够妨碍到我的,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小孩子凭她怎么闹,除非大人不与她计较,不然,不打算给她的东西,放得高一点,她就拿不到了。”牧碧微微笑着道,“既然能够拿到,那多半,是另外有大人帮她拿的吧?”
曲氏又问:“若是这个大人,连我也不能随意呵斥呢?”
“那就先拿旁的东西引开了小孩子的注意,再与这个大人交涉,大人么,总比小孩子讲理罢?”牧碧微从从容容的说道,“娘娘也看到了,玉桐方才也是知道道理的,不过是年纪小管不住自己。”
曲氏却仍旧不放松,又问:“若这个大人也不讲理,或者她就是偏爱那小孩子呢?”
“既然如此,那么小孩子恐怕也要被惯得不知道道理了。”牧碧微转着腕上镯子,微笑着道,“可要多加小心了……依妾身之见,这样的小孩子,还是不能叫她太过恣意太久的好,免得,把其他小孩子带坏了,永无宁日呀!”
曲氏凝神片刻,淡淡一笑:“说的不错。”
说着话锋就是一转,问起了行宫里的事情,“闻说,一直给你安胎的赵守义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收买了?你可有头绪?”
对这个问题,牧碧微早有准备,当下就冷笑了一声,又带着丝无奈道:“娘娘请想,当初才到行宫的时候,妾身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当时就立刻想到了宫闱里头子嗣诞生艰难,派了阿善赶回来禀告了娘娘,同时,又借口重病,硬将赵守义扣在了旖樱台附近,陛下使了王成照料赵守义,妾身也派了人……那王成固然不是澄练殿的侍者,但想必娘娘也知道,当年妾身才进宫的时候,尝在宣室殿伺候,与他乃是旧识,素来关系不错的,何况妾身有了身孕,他自然也想沾点光,想要收买到他们,哪有那么容易?”
曲氏沉吟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