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去的路上,陆成渝实在没撑住,把车往国道边上一停,扶着还没自己手腕粗的歪脖子树吐了个昏天黑地,路过一辆车在他边上缓缓停下,窗户降下来,一个大哥探出头冲他喊:“怎么回事啊兄弟?要帮忙吗?”
陆成渝头也没回地往后摆摆手:“没事,我晕车。”
大哥奇怪地嘀咕了一句:“没见过自己开车还晕的这么厉害的……”
然后关上窗户走了。
陆成渝缓了一阵,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点开通讯录直接拉到z。
胃里没东西,吐也吐不出来,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如果松开这课歪脖子树,陆成渝毫不怀疑自己会摔在地上。
开头标z的人名占了满屏,不少都只有一个姓,他一眼扫过去,一个都对不上号。
但没关系,对方也未必记得他是哪号人,约个酒店见了面寒暄几句就心照不宣地往床上倒,有的连寒暄的步骤都能省。
万一运气不好碰到个较真点的,三言两语也能套出话来。陆成渝温柔俊美床品好,床上技术好床下也如沐春风,除了不要固定床伴这种不算缺点的缺点之外,堪称完美的一夜情对象,贪图享乐的人们很少有拒绝他的。
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是这么过来的。
陆成渝翻了几遍,一个也没拨,站了一会儿,拇指一动,长按,选中下拉,一直拉到底,然后点了删除。
放浪的过去顷刻之间变成了空白。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收起手机,慢吞吞地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进去。
关门之前,余光中又有一辆车停在他旁边。
陆成渝没在意,那辆车却突然按了一声喇叭。
真没素质,他漫不经心地想,没看见附近有学校禁止鸣笛吗?
他插上钥匙,那辆车执着地又连按了几声。
陆成渝忍不住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脑残,一转头,隔着玻璃看见一张昨天刚刚见过的脸,一手撑着副驾驶,身体往这边靠了一点,皱眉盯着他的车窗。
他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一见秦信就容易心虚,一心虚就手忙脚乱,险些一踩油门冲出去。陆成渝把早上刚揣进兜里的烟盒打火机往车上格子里一塞,仓促地熄了火拉开车门。
“你怎么在这?”陆成渝摸摸鼻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