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里了,赵沅又怎肯离开!明天下午!她一刻也等不及了。
“二叔!”她突然望着守卫身后喊了一声,忽然眼睛一亮,脸上笑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
守卫愤愤回头,身后空空荡荡却不见人。意识到是被她骗了,还没回过神,赵沅便矮着身子挤过他们中间,从他们身旁飞奔而过,朝那扇紧闭的门跑过去,一把推开房门,口中道:“二叔……”
与此同时,屋里传来茶盏摔碎的声音。
她猛地想收回手,却来不及了。门已经被打开,屋里被日光压得有些晦暗,宋霁和谢荀并肩坐在椅子上。
而此时,宋霁面前一摊茶水蜿蜒,薄而透亮的汝窑瓷摔得粉碎,摔出来的茶叶渣一团团糊在地板上。
脸上挂着勃然怒意。
赵沅万万没想到闯进来会看到如此一幕。
“赵二姑娘,你怎么可以硬闯!”守卫有点气急败坏,跟了上来,见状,忙向宋霁请罪:“属下没看好赵二姑娘,请将军责罚。”
宋霁微微抬了抬眼,恍若不闻,只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赵沅这时回头神来了,忙对谢荀道:“谢大人,我有重要的事和二叔商量,无意打扰二位交谈,还请谢大人恕罪。”
却是帮着宋霁送客了。
谢荀看起来心情颇好,嗤笑了一声,站了起来,道:“好,反正我该说的都已说了。赵二姑娘请便。”
说完,他迈步离开。
“谢泊予。”却是宋霁喊住了他。
他自晦涩天光下回首,看着他,头微微昂起:“嗯?”
“天子有天子的制衡之术,你以为的,和他想的,可能截然不同。不要妄图揣测天意,我等臣子也该守着臣子的生存之道。”
“臣子的生存之道?”谢荀笑了笑,反问:“作壁上观,隔岸观火,便是宋将军所说的臣子的生存之道吗?”
宋霁言语之间已恢复了一贯的冷冽,昙花一现的怒容已然不见。听了谢荀的话,他只是淡淡地别开眼睛,并未说话。
人走远了,宋霁冷冷地瞥了赵沅一眼:“见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