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工作日,商业街上的人没有周末多。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乔智默的目光扫过那些贴着玻璃幕墙的灰色建筑,试图寻找花标所在。

    突然,一幢夹在两个摩天大厦之间的二层浅藻色建筑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幢看起来颇具复古风格的建筑,灰青色房檐从二楼房顶向外延伸,为镶嵌着雕花木栏的前门投下了片片阴影。

    阴影之中,一块巨大的木牌正高悬于门楣。

    木牌上有行钴蓝色的花体字:【SONGADO】

    乔智默口中重复着这个诡异的单词。根据发音规则看,这个词并不像是他熟悉的英语词汇,反而有点像拉丁语或者葡萄牙语?

    乔智默暂时想不出这个木牌的意思,于是只能趁着等红绿灯的空档迅速掏出手机,将这个词记了下来。

    红灯变绿,银色跑车像条旗鱼般冲了出去,在车流中恣意穿梭。

    车窗半敞,耳边的风噪声犹如擂鼓,一下下捶在乔智默的心上。他突然有种被未知物包裹的窒息感,那未知似乎还带着某种恶意。

    乔智默赶到医院的时候,助里已经准备好了阮伦尼的全部病例,等在诊室门口。

    “早上好,乔医生。”助理迎上前,有些拘谨地打着招呼。

    “嗯,早。”乔智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接过助手手中的文件,直径走进了诊室。

    诊室里的摆设和昨天他离开时一样,丝毫未变。可当乔智默看到桌上那樽白沙沙漏,又觉得这一切都离自己无比遥远。

    明明这才是自己熟知的现实世界,可却让他有种格格不入的错觉。

    乔智默走上前,随手翻过沙漏,看着里边的白色细沙一点点从窄口儿处落下,心中才有了些许安定。

    他拉开椅子坐在办公桌前,解开牛皮纸袋封口的绕绳,从里边抽出一沓厚厚的病例。

    病例第一页,一张两寸大的彩色证件照吸引了乔智默的目光。

    照片上的青年皮肤苍白,深棕色的头发带着自然卷曲的弧度垂在额间,一双大眼睛黑漆漆的,像是两潭望不见底的深渊。他的嘴唇不算薄,即便再没有任何表情的情况下,依旧显得微微撅起,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幼态。

    乔智默记得这个人,他是一个非常安静的病人,每次看诊都乖顺地坐在沙发一角,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

    但他对阮伦尼的印象也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