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出来,陈星渡抱着酸菜坛子往外走,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棉拖鞋。刚才出来匆忙,没来得及换,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23楼。
悦府公馆大多是一层两户的设计,白阮没告诉她门牌号,但凭借早上惊天动地的装修声,陈星渡只短暂思索了一下,很快便把目标锁定在面前2301这户。
万万没想到,早上她还和楼上扰民的邻居不共戴天,扬言要拆了他们家的房子,晚上竟然就成了要上门蹭饭的关系。
陈星渡平时在朋友面前吊儿郎当的,衣服不好好穿,站没个站相,坐也没个坐相,在长辈面前却懂得装几分乖巧,按门铃以前,陈星渡放下手里的酸菜坛子,特地把衬衫扎进裙摆里,挽至小臂的袖管放下,又对着反光的金属门理了理短发。
确认自己的仪容仪表收拾无误后,还朝镜子里的自己发射一个自信满满的Wink。
陈星渡重新抱起酸菜坛子,挺直腰板,抬手摁了摁门铃。
一遍。
两遍。
三遍。
清脆的电铃声在门内无限回荡。
时间仿佛过去许久,陈星渡维持在唇边乖巧的微笑都有些僵了,门后才传来些许动静。
门把向下滑动,啪嗒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一道缝隙。
“陈阿姨你好,我是星渡,我来给你送——”
陈星渡话没说完,在看清那人长相时,笑容僵硬在唇边。
打招呼的手停滞在半空,整个人像是瞬间石化了,然后咔嚓咔嚓地开裂。空气中飘荡着无限的尴尬与窒息。
傅司予坐在轮椅里,手仍然维持着握在门把上的姿势,幽幽漆黑的眼眸就这么望着她,像是在打量。语气冷淡,又疑惑:“你要干吗?”
不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是,你要干吗?
让陈星渡想起在男厕所里,傅司予对她说的那句,你是变态吗?
同样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