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钰是在三日后的午时,菜市口行刑。

    那日,头顶上的烈日如打碎在岩石上的鸡蛋,烫糊了,边上都花得模糊不清,想要看清楚,却刺痛了人的眼。

    陈十一挤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司徒钰一家人带着锁链,被官兵押着一步步往前走。

    平儿举着手中的锁链问道。

    “父亲,为什么我的比你们的要轻?”

    “因为你人小啊。”

    “父亲,我现在能看见午时的太阳了。”

    “嗯,你越来越厉害了。”

    “午时的太阳,没有早晨的好看,云沧带我去凤鸣山的时候,太阳总是格外地红,像娘亲的口脂。”

    “早晨的太阳,是刚升起来的希望,自然是最美好的…”

    陈十一听得泪流满面,抿着唇,仰着头,只听得心口疼得缺了一块。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竟然下起了大雨。

    雨水磅礴,看热闹的人群做鸟兽状,四散奔逃。

    陈十一就这样站在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任由雨水将她满身淋漓,掩盖了她全身心的悲凉。

    一把天青色雨伞盖在她的头上。

    “岳直,帮我好生安葬了他们。”

    “好。”

    “娘娘,回去吧。”

    陈十一看着远处大雨冲刷成溪流的血水,只缓缓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