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烨没有再说话,林纸鸢听着外头的风声,只觉得十分催眠,心中倒是一点也不怕了。

    ***

    天已亮,风停雨驻,薄云后面隐隐有着些许阳光散落下来,在早春时分算得上难得的好天气。

    林纸鸢借口去看祖母,一早便出了门,前往春生所住的农户。

    春生一早就在门口等人,见林纸鸢到来,赶紧将林纸鸢让进屋内,并把她藏在了浴房附带的杂物间里,然后用布帘等物将林纸鸢包好,直到看不出来里面有人为止。

    春生给林纸鸢鞠了两躬:“嫂子,还请你在这里躲一躲,我姐姐每次回家,苟举人的家丁都会紧紧跟随,一步也不离开。这个招还是姐姐想出来的,只是要委屈嫂子了。”

    林纸鸢点了点头:“这没什么,春香什么时候回来?”

    “姐姐说一早就回来,我出去等着。”

    林纸鸢躲在浴房里,约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到外面传来车马人声,便从浴房的墙缝中向外看去。

    春香刚下马车,身上穿着一套月白绣玉兰花的妆花衣裙,头上只簪着几朵绒花,看上去十分素雅。

    她看着弟弟满眼是笑,又似不经意般的侧过头,对两个家丁说道:“我和我弟弟说会儿话,你们就在外头等着吧。”

    两个家丁对视了一眼,笑道:“姨太太,舅爷腿脚不方便,我们还是在一边伺候着,有什么事也好搭把手。”

    春香也不恼怒,点了点头,扶着春生进了房门。

    不一会儿,房中便传来春香的叱骂声:“你怎么这么做不得事,生生把汤药往我身上倒!我如今衣衫都湿了,你还不把头转过去,小心我告诉老爷,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只见春香大步跨出房门,拿着一些衣物往浴房走来,她的前襟湿了一大片,衣裳被汤药染得黑乎乎的又贴着胸口,只能去换衣裳了。

    春香走到一半,看家丁还想跟上来,又骂道:“怎么着,你们难道还想盯着我换洗不成?”

    家丁忙说不敢,春香这才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去给我烧些热水,叫我弟弟拿进来,我在里面等着换洗,总不能这样回去,叫老爷看见像什么话!”

    春香走进浴房,便将门窗牢牢锁住,又在门缝里细细的往外看,看得家丁真去烧水了,才小声的呼喊林纸鸢的名字。

    林纸鸢赶紧从杂物间里出来,春香进苟宅之前和林纸鸢有过几面之缘,此时看到林纸鸢更是喜不自禁,一把握住她的双手。

    “纸鸢,昨日听到春生给我报信,我不知道有多开心,若是其他人说要帮我扳倒苟贼,我定然不信,觉得是那苟贼叫人来试探我,但你说帮我,我是肯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