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了,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辛长弋迷迷糊糊地醒来。
又是那位姑娘来了吧。
但多年的行军经验让他瞬间紧张起来,开门之后响起的脚步声厚重踏实,同时又内蕴深沉,是一个有功夫的男子。
他握着云头篦的手心渗出汗水。
“好些了吗?”男音温朗清润,话中穿插的鼻息似也带着屋外的凉气。
辛长弋紧握的手慢慢放松。一听便知是良善之人。
“好多了,承蒙关照。”
“那便好,今早孟冉没有冲撞兄台吧。”
原来那姑娘名为孟冉。
“还要多谢孟冉姑娘相救。”
“孟冉冷淡,不爱言辞,但心善性柔,若有冲撞也请兄台莫要误会。”
那男子走近了些,辛长弋抬眼望去,却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眼前男子半面容颜尽毁,另外半面也只有一只眼睛,一半鼻子完好,嘴唇向下裂开,却似石上纹理。
“啊,这个,”那男子用修长的手指抚过脸庞,“真是对不住,兄台,”他眯着眼睛,看这神态,应是在笑,“今日面具不知为何怎么也找不到,孟冉又在一旁直催促,我看兄台像是行伍之人,想必不至于被吓背过气种种,便就这样来了。”
“不妨事。我被抬入这,”辛长弋顿了一顿,“这乌徒别业时,应是狼狈至极的模样,幸逢二位搭救,辛某感激不尽,又怎会在意恩公长相。”
“兄台贵姓辛?”那男子拱一拱手问道。
“鄙名辛长弋。”
“承伯桑。”那男子微一鞠躬,“孟冉骂我好吃懒做,所以今日的药我来给兄长换。”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