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景得胜而归,不日才入朝复命,好端端的怎会有圣旨降下?
君心难测。众人踧踖不安之时,唯有叶蓁晏然自若,她睫梢清疏冷冷,轻覆下眸底释然。
徐元妙听唤急急赶来,见御诏尚未到来,忍不住嘀咕:“圣上这个时候宣旨,莫非是念及兄长和寒烟姐姐退敌有功,特许给他们二人赐婚了?”
陆寒烟一听,莹白双颊蓦地染上浅浅红晕。
难怪刚刚老夫人提到休妻,元景略有回避之举,许是已经为她向圣上求了恩典,不想急于一时。
徐元景虽有不解,还在想是福是祸,就见御林军引着内务总管入府,心下一紧,忙跪接圣旨:“微臣徐元景,携将军府家眷接旨。”
不想前日还恭敬他于宫中的内务总管,如今竟目无余子般绕过他,拿着圣旨径直走到叶蓁跟前。
老夫人死死捏紧袖口,听闻前日叶蓁回了趟定远候府,难不成是弃妇将元景无端状告一番?
思忖间,就听太监震声高呼:“定远侯之女叶蓁,接旨——”
叶蓁敛目肃容:“叶蓁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入宫向朕禀奏,其女之夫婿徐元景欲贬妻为妾,另娶他人,有违曾经誓约。定远侯爱女心切,不愿女儿与他人共侍一夫,愿以战功相换,以求和离书一封。朕感念定远侯从龙有功,叶家满门忠烈。予以恩准,和离书已拟,从此二人男婚女嫁,再无关联。”
“和离?”徐元景身子徒然一僵。
叶蓁那日回定远侯府,竟是求她父亲向圣上请旨和离?
夫妻一场,他自视处处为她着想思虑。不想叶蓁平日温婉柔顺,竟也如此决绝,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
总管未予理会:“朕,感念叶氏温良驯顺,嫁入徐家后侍奉公婆,不辞辛劳,特恩其可带回全部的嫁妆田产,钦此!”
末了二字尽显天威。
叶蓁却如释重负,玉指于额前交叠,叩首谢恩:“臣女叶蓁,拜谢圣恩。”
徐元景怔愣在原地,神色复杂。
老夫人也立刻变了脸色,蹒跚上前,紧握住叶蓁的手:“蓁儿,你与元景乃结发夫妻,你有什么不满说清楚就好,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叶蓁若是被休,她自然不会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