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转移了话题,余火也不便追问,只能把钥匙的事情,暂且搁置在一边,先了了这天珠的事再说了。
“对了,我早已经远离庙堂和江湖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现在叫,甲六。”
甲六起身,佝偻着驼背,出了屋,坐在门店门口,继续张罗他的小本生意。
余火和柳无声自觉无趣,只得起身,准备离开,却再次被甲六叫住,说道:“活着,本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像你们,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受世人的嫌弃,苟延残喘……但只有心中光,或许这是你和我,还有那些不愿投胎转世的怨灵,挣扎着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甲六的这番话,是在看破红尘之后,对生死感悟的最高境界,但同样是对余火和柳无声‘鬼籍’身份的鞭笞,毕竟以‘鬼籍’身份混迹人间,行走阴阳,践踏红线。
此举,不仅违背了遗巢之法,也扰乱了人间应有的秩序,本该受那挫骨扬灰之刑,却苟延残喘的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甲六虽然年事已高,却并不糊涂,而且出自赶尸一派的悬门,自然对这遗巢之事了如指掌,又岂会察觉不到余火他们的‘鬼籍’身份。
被甲六当场识破身份,余火和柳无声无以辩驳,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阿公,这是配钥匙的钱,明天见。”
余火和柳无声屁颠屁颠的上了车,匆匆离开了南江,而明天能否再探虫洞,完全倚仗甲六。
倘若真如甲六所言,虫洞之下的暗河,还有其他的入口,那么悬尸藏珠的秘密,或许真能就此揭开。
但事情,往往不会向着既定好的方向发展,故事情节也不会像编剧写好的那样发展。
天灰蒙蒙刚亮,余火和柳无声就如约来到了南江水街的广场,却迟迟不见甲六出现,这让余火和柳无声都意识到了不安。
二人匆忙赶到甲六的店面,却发现大门紧闭,而且门面的卷闸门上贴上了旺铺转让的字眼,这让余火和柳无声如同晴天霹雳,莫不是甲六出事了?
问了门店两侧的邻居,都说不知道甲六的去向,而且都说甲六没有太多的社交圈,平时除了开门做生意,就是躺在门店里休息,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北。
但余火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因为他闻到了从卷闸门内,散发出来的煤气泄露的味道。
“快点,砸门!”
余火一声厉吼,吓得柳无声不知所云,支支吾吾的说道:“什么,砸门!你疯了吗?这是破坏私人财产……”
“别管啥财产了,出人命了!”
余火一言不合,操起路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向了卷闸门,只见那原本就有些老旧的门帘,在石头的重击之下,瞬间破门,一股浓郁而又呛鼻的煤气味冲了出来。
余火和柳无声破门而入,却发现甲六躺在不足一米二的床上,一动不动,而身旁的那个煤炉烧的正旺,那把烧干的铁壶,已经被烧的乌黑,正在冒着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