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生见他久久不语,轻笑道:“还不走?是想留下陪本座,还是你也想在这躲清静?”
谢万金本来还在猜容生先前那句“本座快死了”到底有几分真,乍一听到他问这话,当即想也不想就说:“本公子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说着,直接掀袍子在白玉床前坐下,没好气的催促道:“你要疗伤赶紧疗,能站起来了就赶紧带本公子走出去。”
四公子就差没在脸上写“我才不是担心你”几个大字以明志了。
容生轻笑,没再说什么,继续闭目打坐吐纳调息。
谢万金坐着坐着,颇有些百无聊赖,便抬头看容生,心下忍不住道:这厮戴上面具就不是人。
还是不带面具的时候,看着顺眼……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想把容生脸上那半张银白面具摘下,指尖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忽的收了回来。
“算了。”谢万金自言自语一般道:“我管你是不是人呢。”
四公子席地而坐,索性开始闭目养神,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扫而空,困意瞬间就席卷而来。
容生调息许久,紊乱的内息渐渐平稳下来,他刚吐出一口浊气,就听得“砰”的一声,而后带着些许温热气息的衣袖忽的盖在了他身上。
容生眼皮微跳,睁眼就看见原本端坐在地上的谢万金倒在床沿睡着了。
方才撞得的声响那么大,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居然也没疼醒,依旧是好梦正酣的模样,显然是这几天累的狠了。
容生还有些抬不起手,只好垂眸看着他,不轻不响的喊了声:“谢瑜。”
后者半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容生一时无言:“……”
他三分无奈三分头疼,还有那么几分想笑。
容生觉着这人一时半会儿是叫不醒了,又没多余的力气把他丢出去,索性闭上眼继续运功调息。
夜深人静,这偌大的暗室更是寂静悄然,谢万金这呼噜声便越发显得清晰可闻。
容生盘坐了数个时辰,到底伤重难愈,随着运功调息逼出了一身冷汗,四周笼罩的阴寒之气好似被谢万金自带的人间烟火气冲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