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说:“林佑,你演够了么?”

    忽地,摆钟发出一声沉闷轰鸣。

    一瞬间,这些年所有对林佑的想象都被打破。

    那些记载着林佑这几年经历的纸铺洒而来,没有花天酒地金迷纸醉,与之相反的,林佑穿上紧致的制服流连在混乱的酒吧,喝着客人强迫的酒,歪倒在马桶边,在吵闹的夜里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林佑挤在破旧的公租房里,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有的也许只是那为数不多的,被陈从延厌恶的过去。

    所以回家的途中,这些挥之不去的想象让陈从延掉转车头,亲眼去看一看真相。

    没想到能碰上林佑回家。

    不可否认的,当眼前杂乱的一切和林佑彻底联系在一起时,陈从延忽然觉得很害怕。

    盒子里装着濒死的水母,林佑的脸上平静如常。

    不是烦人的笑嘻嘻的林佑,也不是缠人的,喜欢亲吻的,陈从延不可能喜欢的林佑。

    如此,陌生的林佑。

    陈从延感到一阵头疼,迫使他睁开眼,望向光洁一片的天花板。

    睡过去前,脑海里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

    不对,他不该是这样的。

    可林佑该是怎么样的,陈从延也不知道。

    夜很被动。

    因为陈从延没有去平芜山,林佑得以在剧组放松下来,甚至在空闲的时候,帮民宿旁边的人家喂鸡。

    他偶尔也会想起那晚,还是不明白陈从延为什么出现在他家门口。

    是想羞辱他吗?确认他过得很不好?

    既然确定过了,是不是代表和他彻底没有关系了。